68 能出来聊聊吗
这个时候，电话响了。
忽悠看着来电显示，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。他暂时不知道以什么姿态去应对才好。手握着手机，眼睛就这么盯着屏幕，直到漫长的《Paradisus-Paradoxum》唱完，接听键从绿色变成灰色，吊着的一口气才勉强松了出来。
然后他走到客厅，瘫倒在沙发，两脚也盘起来，随手把手机丢在茶几上。
对比起他的粗放，谢厉害就精致得多。谢厉害翘着二郎腿，用手划拉了一下沙发布，说道：“你这套该洗了吧……”
一夜没睡加上突如其来的心理压力，导致忽悠太阳穴隐隐地疼，他边按摩着太阳穴，边漫不经心地答着：“洗什么洗啊，那么脏。”
“知道脏，为什么不洗啊？”
“弄脏我的洗衣机啊。”
“……”谢厉害默默打开淘宝，还是买个新的比较实际。
没讲几句，一首《Paradisus-Paradoxum》又响彻忽悠小小的客厅。他放下手，生无可恋地看着手机在茶几上扭来扭去的动作。
突然，谢厉害一根手指头伸过来，以鬼马又机灵的速度接通了电话。
“喂！”来不及阻止的忽悠下意识喊出来。
谢厉害摊摊手，一脸贱样地看着他。
“小炎。”那边声音也难得的没那么镇定。
忽悠拿起手机，喂了一声。
“小炎，昨晚的事……”
老王停顿了几秒，忽悠不知不觉地屏住了呼吸，身子僵硬地等着，握手机的手都出汗了。
“对不起，我太鲁莽了。”
昨晚的事非常多且复杂，老王说得模棱两可，没有明指哪一桩，但他也没有傻到问出这个问题。说到这个份上，他觉得不希望发生，或者说从没想过会发生的事情，很可能是发生了。那根原本不被任何人触动的神经，还是被迫觉醒了。
忽悠的声线略有些颤抖：“你说过对不起了，不用说那么多次啊兄弟。心照吧。”
老王停了一下，才说：“能出来聊聊吗？”
忽悠心虚地答：“有什么事吗？电话，能说吗？”
老王犹犹豫豫地：“嗯……有些萧骊的事情，想问问你，她不太肯说。”
“我知道的很少，而且她不肯说的东西，我也不能卖她吧。”
“那不谈这个，就一起吃饭。”
“……我，中午约了人。”
“那吃晚饭？”
“……可能不行，今晚准备直播。”才怪。本来就预告了这几天不直播，就算出不了远门，他也是打算趁机给自己放假的。不过现在不播也得播。忽悠心里一声哀嚎，为何天生就是一条劳碌命啊！
老王无比耐心和执着：“那等你播完，我们吃宵夜好不好？”
“不了吧……播完很晚，也很累，而且我还要减肥……还是改天吧。”忽悠说着话，以狰狞的面目盯着谢厉害，这猪队友真的太损了，非得弄得他左右为难。谢厉害嬉皮笑脸，对着他变换姿势比心心。
“那我可以去你家楼下等你吗？多晚都没关系，只要你下来见见我就行。”
忽悠心里一凉，却发现有一滴汗珠从额头落到了眼睛里，他低头揉了揉。一时之间双方都没有说话。
“我就跟你说几句话。”
“……”
“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。”
“……”
一个轻声细语地说，一个默不作声地听。
忽悠见过老王最卑微的时刻，应该就是这一刻。尽管满脑子都是不详的预感，纵使再铁石心肠，他也拒绝不出口。
“……不要等来等去吧，晚上还挺冷的……”接着，他一咬牙，“还是吃宵夜吧。”
对面的谢厉害无声地鼓掌，表情兴奋得跟出嫁一样。
老王让他定地方，这种时候自然是不可能请人来家里的，也不想去过于安静的地点，所以他就说，去大排档吧。啤酒烧烤，说不定一顿饱餐，兄弟情就回来了。
如果存在过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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